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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我处于万般惊恐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车门外面突然间出现了那个纸人。
他的手穿过厚重的车门,搂住我的腰,将我从里面带出去。
“谢……”一个谢字刚从嘴里蹦出,他便用手捂住我的眼,挡住我的视线。
耳边传来玻璃碎掉的声音,以及一阵嘶吼声。
手被他拿开的时候,就见那个司机满身玻璃渣,脸上的鲜血顺着两侧往下流,站在我面前。
那纸人一手护住我,一手掐住那个司机的脖颈,冷声询问着:“给你缝尸的那个人告诉过你,我是谁吗?”
司机脸上的线头突然间就跟有了生命似的,勾着血肉如同章鱼的触角,在空中飘浮着。
他并未回答那个纸人的问题,反而看向我,朝我笑着问:“任莲,那些冥币你花完了吗?”
冥币?什么冥币?我愣了片刻,才明白他说的冥币是前两天收的那十万定金。
脑子里突然想起了一个做纸活的亲戚曾经和我爸说过的一个做纸活收了冥币的怪事,我鸡皮疙瘩立马就起来了,浑身都觉得冷。
冥币啊!只有鬼才会给冥币。
纸活这一行,虽然免不了会做鬼的生意,可那些碰到鬼的同行,都会点阴阳什么的。
我这……
一想到自己做了鬼的生意,我浑身冷飕飕的,总觉得背后有人在盯着我看。
旁边站着的纸人像是知道了我内心的想法,在我耳边呢喃:“收了冥币又如何,你是我的,谁都不能抢。”
听完他的话,我就更怕了,怕得要死。
司机听到纸人的这话,低低地笑着,脸上缝合的黑线像是小虫子一样,一个挨着一个的蠕动着,往眼球里钻:“姓白的,你以为让她怀了孕,你就……啊!”
司机的话还未说完,那个纸人捏住他下巴的一处线头,勾在指尖往外拉扯。
那场面极其血腥还十分恶心,看得我干呕想吐。
纸人另一只空闲的手再次捂住了我的眼,冰冰凉凉的舒适感涌向全身,压下了刚才那阵干呕。
肚子里的孩子跳了两下,待纸人松开手后,又安静了下来。
面前已然没了那个司机,只有那辆拉货的货车和姓白的纸人。
视线朝四周环顾了会儿,没发现司机的踪影后,我顿时松了口气。
想到自己的命是眼前这个纸人救的,我向他道谢,可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他,最后只好来了句:“那个、孩子他爹,这次谢谢你了。”
白姓纸人听到‘孩子他爹’这四个字的时候,眉头拧成疙瘩,看了我一会才道:“我是白衍之。”
白衍之,我在心中默默地念叨两遍,这名字倒是和古言小说男主有的一拼,只可惜是个纸人……
暗自惋惜地叹完一声气后,手机铃声就响个不停。
掏出手机看清楚上面的来电人是谁后,我不知所措地抬头去看白衍之。
白衍之只是简单地瞄了眼屏幕,问我:“你还继续送货吗?”
继续送货?我摇摇头,如果掏钱让我做纸活的大老板要是个人,我或许还会送过去,可关键他不是人,是个鬼啊!
给鬼送货,在我眼里就相当于被自找死。
垂头见电话铃声还在响,我心想这人……不对,这鬼可真够有耐心的。
正当我想关手机铃声时,却一不小心按错了,按到了接听键上。
铃声停止的那刻,传来了对方不耐烦的催促声。无奈之下,我只好抱着手机站在一旁和对方说车在路上出事故了,纸人纸马也因为事故出现了大窟窿,要重新扎。
对方成功信了我的话,语气也不像刚才那会那么冲,听我说货上出现窟窿后,没有让我重新扎,反而让我把窟窿补上,明天下午给他送过去。
跟他又客套了几句,我挂断电话,就听白衍之轻飘飘地问我:“你老爹没跟你讲过吗?”
“讲过什么?”
“像你这种经常与死者打交道,吃死人饭的人,骗谁、都不能骗鬼。”他说这话的时候,表情也跟着严肃起来,眼神直直盯得我后背凉飕飕一片。
胳膊上泛起鸡皮疙瘩,我伸手搓两下后,颤着手打开手机在某软件叫了辆出租车,这才回家。
刚到家没多久,我爸急忙跑过来问我那二十万到账了没?我将路上的事情和他讲了,他听完以后,脸上的笑容立马消失,转身跑向屋内也不知道在找什么。
他拿着装十万块的那个袋子走到我跟前,将里面的钱全都倒在桌子上。
一沓沓的钱堆在一起,我见里面有沓红色大钞,赶紧把那沓抽出来,剪开中间的封条,放在两指间刚想数,却发现第二张写得是‘天地银行’。
只有表面那一张,是真钱。
我爸从我手里抢过那覆盖真钱的那沓冥币,眉头拧成川,随后抬头对我说:“明儿把货给人家送过去的时候,别忘了拿黄鳝血把眼珠子给点上。”
黄鳝血属阴,我爸之前跟我说,如果做鬼的生意,就要点睛,最好用黄鳝血去点,这样人家鬼老板才会满意,晚上不会找上门来要求退货。
“还有,你一会儿睡觉的时候,记得去找你妈要个几根香,插在床头柜。”我爸把手中的冥币往桌子上随手一扔,往沙发上一靠,边摇头边说:“有个十几年没收过鬼的钱咧,还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做鬼的生意呢。”
那可不,我也以为我这辈子都不会做鬼的生意收鬼的钱呢。
回房换回睡衣后,我按我爸的话,去找我妈要香。我妈听我要香插床头柜后,想都没想,就连香带炉塞到我手中。
见我妈给得利索,我凑到她跟前,多嘴问了一句:“妈,你就不好奇我要香干什么昂?”
我妈将手中香捆完后,对我丢来一个白眼:“只要你不把香掰断了,你就算拿它去供鸡供羊我都不管。”
听我妈都这么说了,我也不在她跟前自找没趣了,抱着香和香炉回到屋子。
把香炉放在床头柜上后,我从抽屉内掏出打火机,引燃香头,看着香头冒出来的白烟溜溜往上窜后,我才将手中的香插到香炉内,对着燃起白烟的香弯身拜了几下后,这才钻入被窝。
我躺在床上刚闭眼,门外头就传来我爸妈俩人的声音,随后我又睁开眼,想听听他俩在说什么。
可他二老的声音太小了,只能听到那么几个字眼。
等过了会儿,他俩路过我门口时,我才听清楚他俩之间的对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