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穷人

　　魏建非被抱得一脸懵，他听着陆温嘴里喃喃的“心脏病”，心中有些恍然大悟。原来自己得的是心脏病，从小到大，他不能跑地太快，有时候太难过了还会喘不过气来。魏莲经常骂自己的赔钱货，难道她是早就知道吗？

　　感受着陆温紧紧的拥抱，魏建非的心中却是五味陈杂。陆温，你又是怎么知道我有病的呢？

　　不管魏建非怎么想，陆温是真的激动，毕竟不久之前，他亲眼看见了自己心脏病发作死掉的弟弟。现在知道魏建非的心脏病能痊愈，他能不激动吗？

　　抱了有好一会，医院走廊里来来往往的医生和护士都注视着他们，魏建非终于不好意思地推了推陆温示意他放开自己。陆温却是毫不介意，甚至是兴高采烈地踩着步子要带魏建非去自己住的地方。

　　和阴冷的医院不一样，医院大门外面阳光明媚。两个人并排走着，一起走到了阳光之下。

　　走了好一会，魏建非却开口了：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难道你是我的亲生亲戚吗？我是我妈捡来的……吗？”

　　魏建非想来想去，都没办法解释陆温的做法。突然出现，突然带他去做检查，仿佛提前知道一般。难不成他真的像魏莲曾经说过的那样是捡来的小孩，而陆温是他的亲生亲戚？

　　陆温一点不晓得魏建非已经脑洞大开了，甚至这个时候两个人都没有意识到，他们离真相那么近了。

　　“哈哈，你想知道呀？我这是秘密！如果你非要我说的话……其实我是老天爷派来帮你的，老天爷知道你是个好孩子，所以让我来帮你。”

　　十三岁的魏建非当然不会相信这样哄小孩的话，不过他低下头，桃花眼中泛起一点波澜，鼻子也感觉到有点点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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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天爷派你来的时候，没有给钱你吗？”

　　看看魏建非眨巴眨巴的大眼睛，又看看宾馆破烂的招牌，陆温摸摸鼻子。他还真的想点头，毕竟系统把他们带过来，却没把他当时的存折一起带过来啊。

　　“好了，虽然现在哥哥我还是穷人一个，但是放心吧，很快我就能攒够给你治病的钱。”

　　“陆温，你告诉我为什么要攒钱给我治病。”

　　“叫哥哥。”

　　两个人一边开玩笑似的斗着嘴，一边在狭小的楼梯间往上走。看到前台打瞌睡的老李头，陆温还打了招呼，告诉对方这是自己的弟弟。而魏建非在他介绍的时候一点没反驳，侧着脸乖巧地跟在陆温身后。

　　“坐着，疼也给我忍着。”

　　陆温一把把魏建非按坐在床上，拿了毛巾和刚买的跌打损伤油要给他擦眼眶，语气有点凶，但动作还是很轻柔的。

　　一股苦辣的味道在房间里散开，这倒是让陆温想起来自己小时候也总是给魏建非揉这样的淤青。那个时候的魏建非，就非常爱和别人打架了。打不赢也不哭，就板着一张脸来找他。

　　“下次打架打不赢的话，记得叫我一起去。”

　　“噢。”

　　魏建非点点头不再说话了。

　　就在这个沉默的当口，陆温已经麻利地把他脸上的淤青都涂了一遍。不过在问及身上有没有伤痕的时候，魏建非死活都不肯脱衣服，陆温只好当他是害羞了。

　　“没有伤口，他们都没打到身上……”

　　“你这小奶娃有什么好看的，大家都是男人，让我给你看看啦。”

　　陆温正开着玩笑似地拉扯魏建非的衣服，房间门猛地被推开，探出一个梁立言的大头。

　　三个人顿时都僵住了，场面一度非常尴尬。

　　只有风扇还在嘎吱——嘎吱——

　　“额……打扰你们了么，非常不好意思，我这就走。”梁立言像是刚睡醒一样揉揉自己的眼睛，努力当做自己什么也没看见，嘭地一下把门带上，消失在门口。

　　风扇仍旧嘎吱——嘎吱——

　　陆温和魏建非对视一眼，魏建非眨眨眼睛，单纯的眼神像是在问：刚刚的那个二傻子是谁？

　　“刚认识的房客。”

　　像是要极力撇清关系一样，起身去开房门的陆温又重复了一句。

　　“真是的昨晚刚认识的房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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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你想搭伙吃饭？这……应该去问李叔吧。”

　　“嗨，我这不是问了吗，他让我来问你。”梁立言挠挠头，看陆温要把自己往房间里带，顿时停住了脚步，“说两句就得了吧，你房里，嗯，方便么？”

　　陆温被他灼灼的目光看得想笑，恨不得拍下青年的大脑瓜，叫他看看魏建非只是自己的弟弟。

　　“方便，进来吧……这是我弟弟。”

　　“哦哦，弟弟啊，弟弟好。”

　　梁立言坐在了房间里唯一一张椅子上，陆温只得和魏建非并排坐在床上，他倒是没看见魏建非偷偷对梁立言翻了个白眼，他才不想当这个二傻子的弟弟呢。

　　“你说要和我们吃饭也可以，不过我的钱就够在这里住两个晚上的，不久就该重新找事情做了。”

　　“啥？好不容易遇到个手艺好的，我可再不想吃外卖了。”

　　梁立言是真的不想吃外卖了，他从家里出来那么久，别的苦还好说，可成日的外卖盒子和泡面碗都堆在房间里成山了。魏建非乖巧地坐在那儿听他们讲话，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那你有什么打算不？能不能在这儿多住些时间，有什么困难说，我能帮就帮了。”

　　梁立言又笑地露出了虎牙，灿烂的笑容和这样狭小而充满消毒水味道的宾馆单间格格不入。

　　“我现在是穷人一个……不过好歹还有手艺，如果可以开个餐馆就好了。”陆温正是这么考虑的，不仅他的生活需要钱，魏建非的手术费更是笔大支出。他别的也不会，就会做饭。

　　“开餐馆好啊，你手艺这么好，比我家厨师……比我吃过的大厨都要好，肯定能挣钱的。”

　　陆温眨眨眼睛，看了看魏建非，又看了看对面的梁立言。在两双眼睛的注视之下，耸肩摊手。

　　“不过我没钱。”

　　梁立言掏了掏口袋，掏出两张单薄的毛爷爷。

　　魏建非也掏了掏口袋，几张卷在一起的零钱散落在床上。

　　都是穷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