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3 掌嘴

　　孙嬷嬷愣住了，竟然一下都忘记追出去，这小傻子今天这是怎么了？

　　“姐姐。”

　　正坐在美人榻上看书的端木纭看到妹妹只穿了中衣，又光着脚向自己跑来，心疼不已地说道：“蓁蓁，你怎么了？是不是做恶梦了？”

　　端木绯把头靠在她的怀里，委屈巴巴地说道：“姐姐，孙嬷嬷骂我。”

　　孙嬷嬷刚一进来，就听到了这么一句，心里顿时涌起一股不好的预感，她赶紧为自己辩驳道：“大姑娘，您别听四姑娘胡说，奴婢……”

　　“放肆！”端木纭猛地一拍身下的美人榻，恼道，“蓁蓁会胡说来冤枉你？”

　　孙嬷嬷被吓了一跳，脑门子一热，脱口而出道：“四姑娘就是个傻的，她的话怎么能信……”

　　端木纭的唇畔泛出一抹冷笑：“奴大欺主，按府里的规矩，掌嘴五十，再到外面跪一晚上，好好想想，到底谁是主，谁是奴！”

　　孙嬷嬷呆了半晌， “扑通”一声跪在了冷硬的地面上：“大姑娘，四姑娘，奴婢知道错了。”

　　“来人。”端木纭丝毫没有动容。

　　“姑娘，您不能这样！”孙嬷嬷瞳孔猛缩，“奴婢是二……”

　　端木纭似笑非笑地看着她，看得孙嬷嬷的心里拔凉拔凉的。

　　“啪啪啪！”

　　然后就是孙嬷嬷一声声的呼痛和哀嚎。

　　端木纭示意紫藤把门关上，把这些恼人的声响隔绝在了门外。

　　端木纭把妹妹搂在怀里，自责道：“都怪姐姐不好，居然没有发现孙嬷嬷敢这么待你。”

　　端木绯眼神灵动，嘴里翘起了一个可爱的弧度。

　　不一会儿，紫藤进来禀道：“姑娘，孙嬷嬷已经跪在外面了。”

　　端木纭点了点头， 紫藤迟疑了一下，又道：“二夫人那里……”

　　“不必管她。”端木纭随口回了一句，又柔声说道，“给我倒杯热水来。”

　　端木纭笑吟吟地说道：“这大半夜的，咱们院子怕是又要‘热闹’一番了……”

　　端木绯也是深以为然，那些二夫人安插在湛清院的人，必会把孙嬷嬷受罚的事给传回去了。

　　曼菁把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又道：“……二夫人，大姑娘让孙嬷嬷跪到天亮才准起身。”

　　“这两个小贱蹄子！”小贺氏的额头青筋暴起，恼道，“孙嬷嬷可是我的人，他们竟然敢这么做，分明就是在打我的脸！”

　　想到还在小佛堂里受苦的女儿，她又是心疼，又是气愤。

　　宋嬷嬷一边抚着她的后背给她顺气，一边说道：“夫人，大姑娘也就是仗着快要进宫罢了，待到从宫里回来，还不是在您的手掌心里，您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吗。”

　　理是这个理，但小贺氏就是咽不下这口气。

　　小贺氏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让宋嬷嬷打赏蔓菁一个银裸子，又让她带些药材回去给孙嬷嬷。

　　蔓菁千恩万谢的走了，小贺氏向着宋嬷嬷说道：“我就姑且忍她们这几日……只是可怜了我的绮儿。哎。”

　　宋嬷嬷提议道：“夫人，不如悄悄把二姑娘叫回来吧。”

　　“我也想啊。”小贺氏是真无奈了，“还不是母亲生怕让那端木纭知道，又要平白生出事端。”

　　小贺氏心烦意乱。

　　这三天并不好过，端木绮瘦了整整一圈，脸色暗淡，神情疲惫。

　　一见到小贺氏，委屈的眼泪就刷刷的往下流。

　　小贺氏搂着女儿哄了一会儿，保证道：“绮姐儿，等到她们俩从宫里回来，娘一定想办法给你做主！”

　　“不！”端木绮憔悴的面庞因为恨意而显得扭曲，“我现在就要报仇，非要那小傻瓜颜面扫地不可！”

　　小贺氏本想哄女儿休息一天的，但实在拗不过她，只得赶紧让丫鬟过来伺候她洗漱，洗漱完，又裹上厚厚的斗篷，端木绮迫不及待地冲向了永禧堂。

　　端木绮洗漱花了不少时间，等到了的时候，永禧堂的东次间已经坐得满满当当。

　　端木绮一踏进东次间，恼恨的目光就落在了正坐在一旁喝茶的端木绯的身上，想到自己这三天吃的苦头，拳头紧紧地攥了起来。

　　“见过祖父、祖母。”

　　端木绮向上首的端木宪和贺氏福了福身后，便迫不及待地说道：“祖父，祖母，我与四妹妹说好比试算学，谁要是输了，就大喊自己是傻子一百遍，”

　　说着，她嘲讽地朝端木绯看了一眼，“还请祖父、祖母为我和四妹妹作个凭证！”

　　闻言，其他人均是面面相觑。

　　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

　　端木绮虽然称不上聪明绝顶，但论若才学在端木家的姑娘里也是数一数二的。

　　相比下，端木绯说得好听些是不开窍，说得难听点，那就是蠢笨，她还想与端木绮比？！

　　这也太不知天高地厚了！

　　坐在罗汉床上的端木宪扬了扬眉：“有点意思，你们俩想怎么比？”

　　“祖父，”端木绮笑吟吟地说道，“为了公平，我想请大哥来帮我们出题，我和四妹妹谁先答出题，谁就胜出。”

　　说着，端木绮的目光就看向了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

　　这青衣少年乃是小贺氏的长子，也是端木家这一代的嫡长孙，名叫端木珩。

　　“绮儿，”小贺氏嗔怪地出声道，“你这孩子，你们小姑娘家家的小打小闹哪里需要劳烦你大哥！”

　　端木珩微蹙眉头，正要拒绝，就听端木宪出声道：“珩儿，你就替你两位妹妹出一题吧。”

　　端木珩恭敬地站起身，一本正经地作揖应下了。

　　这还真要比啊？！

　　不少人目光都朝端木纭看去，心道：端木绯是个傻的，但是端木纭不傻啊，她总不会以为端木绯能赢吗？

　　这还不就是徒惹人笑话罢了！

　　端木绯和端木绮在众人的目光中走到了书案前，端木绮昂笑吟吟地问道：“四妹妹可以开始了吗？”

　　端木绯乖巧地对着端木珩福了福，道：“还请大哥哥出题。”

　　端木绮收回了视线，眸中透着一抹不屑，暗道：这个傻子输定了！